“今年可真是危機公關大年??!”
一位絕對頭部新消費品牌的公關負責人,前幾天發給大叔一句感慨,前不久,ta也剛經歷一次刷屏級的危機輿情。
大叔在上篇盤點《2023年度十大危機公關事件盤點》中也提到,在我從業17年的經歷來看,2023年,應該是刷屏級危機公關事件最多的一年,沒有之一!
那么問題來了!
為啥23年是危機公關大年?
企業24年如何避免陷入危機?
公關人和公關價值如何重塑?
大叔試著在下篇盤點中回答這3個問題,希望能給你提供一些視角。
先給結論,再分析。
大叔認為,主要原因有3個:
第一,群體摩擦加劇。
第二,社交媒體共振。
第三,傳統公關失靈。
大叔最近在得到聽一門課,叫《超級個體》,講課老師的口頭禪是“這是一個超級個體崛起的時代”。
其實這門課開了好多年,只不過作者今年更新了些內容,繼續賣。我越聽越覺得,“超級個體”這個詞,就是在回答第一個小標題問題。
簡單回看23年刷屏級的危機公關案例,基本都符合一個邏輯,即:個體挑戰權威!
比如劉潤演講翻車、東方小孫“欺負”董宇輝被免職、李佳琦回懟粉絲“哪里貴了”被罵、董明珠指責前員工孟雨桐被罵、網友吐槽指鼠為鴨……
都是權威(或者老板)在被個體(或者打工人)挑戰。
如果你是“超級個體”呢,就容易變成“權威”,然后被挑戰,比如劉潤。
如果你本來就是權威呢,就會出現一個“超級個體”來挑戰你,比如東方甄選和董宇輝及其丈母娘。
現在的公眾情緒,就好比一個足足曬了3年的柴火,已經到了一點點火星,就能點燃的地步。
哪些群體一點就著呢?
民族和國家(不能再展開了)、女性與男性、窮與富、民與官、打工人與老板、年輕人與非年輕人、a的粉絲與b的粉絲……幾乎所有的危機公關事件背后,都能看到群體摩擦的影子。
傳播從中心化變成了去中心化模式,就等于內容生產和傳播的主體,從“組織為中心”變成了“以個人為中心”,后者具有三個明顯的特征,分別是:
情緒化、圈層化、標簽化。
如果要用一個傳播模型來解釋,即:
帶有情緒化的素材,主動地引起至少兩個圈層群體的對立,然后系統再繼續根據用戶標簽給感興趣的用戶不停地推送信息,引發更多的主動和被動關注和討論。
來自《弱傳播》的理論,現實世界里,誰是強者,在輿論世界里,誰就是弱者。但強者在遇到危機事件時,往往總是希望證明自己是對的,所以,越解釋,越辯解,在輿論世界里就越弱小,比如劉潤。
所以,老板們都低調點吧,你們已經是現實世界的強者了,就別在輿論世界里高高在上地“教育”別人了,不然你會被現實“教育”。
私下開會摔手機可以,直播間就算了。
大叔反復強調過了,小紅書是輿情爆發的新源頭,比如蔚來和國泰航空的負面輿情就來源于小紅書。
但是不是就意味著抖音、微博和微信,都落伍了?
顯然不是。
大叔提出,在流量時代,以“小紅書+抖音+微博+微信+b站”為主的多個社交內容媒體“共振”,成為危機輿情爆發的共同“演繹”。
從“平臺”視角,小紅書(或b站)提供內容力,抖音是流量池,微博是話題力,微信是自傳播力,5個平臺的“共振”,成就了每一次刷屏事件,尤其是負面刷屏事件。
因此,大叔提出,過去我們認為,“兩微”已經“老”了,“抖紅”更重要,但從危機公關視角,并沒有,都重要!
群體越來越敏感,平臺越來越復雜,但傳統公關卻沒有同步更新,這基本上所有失敗危機公關事件的主要原因。
傳統公關失靈在3處:
第1處,輿情監測失靈。
素材刷屏,就是典型的傳統公關失靈,因為傳統公關的評價體系和監測系統都在素材刷屏面前,幾乎完全“失靈”了。
怎么說呢?
大叔在《刷屏》里提到,凡是一鍵可以在微信群和朋友圈轉發的素材,都可以刷屏。
以微信聊天記錄式為主的負面素材刷屏,有4個最大的難點,分別是:
不可追溯、不可刪除、不可統計、不聽解釋。
前段時間,大叔幫某美妝品牌提供一些輿情建議,對方一定是學了很多案例,上來講應對之術講得“頭頭是道”,結果我一問,連輿情監測軟件都沒買。這就相當于我們去打仗,對方一次性射來5支箭,我們就認為敵軍只有5個人,就沖上去了,能贏嗎?
輿情監測系統失靈,就意味著響應速度嚴重滯后。你可能留意到了,大叔最近陸續寫了好多篇“被浪費的”系列,包括:
《被五月天“浪費”的危機公關91小時》
《王自如事件,格力公關部至少錯過了3次避“坑”機會》
《被青島啤酒“漏掉”的危機公關24小時》
《被李佳琦“浪費”的危機公關10小時》
……
所謂危機公關的黃金4小時(或者6小時),全被浪費掉了。當然,這絕對不僅是輿情監測的問題,而是企業的公關體系有問題,導致判斷錯誤。
第2處,情緒共鳴失靈。
面對情緒包裹的“素材”,公眾感受最深的是情緒,而危機當事方卻總是陷入素材本身的對與錯,忘記了“糖衣炮彈”之所以有效,是因為炮彈外面裹了一層“糖”。
情緒共鳴很重要,道理如此簡單,為什么還會失靈?大叔覺得,因為視角問題。應對一個危機輿情,一般有3個視角,企業、公眾和媒體,企業總是陷入“企業”視角,就不可能與公眾共鳴了。
我們說,真相有無數個視角,企業總認為自己是委屈的,自己被誤解了,被人惡意解讀了,我覺得一定有這樣的情況,但你必須先與公眾實現共情,再說其他內容。但負面案例往往是反了。比如花西子,沒有“跪”到底,就先發瘋了。
第3處,公關價值失靈。
自從阿里公關團隊的帶頭人王帥退休之后,這個行業就缺少領軍人物。當然,到底是千里馬常有,還是伯樂不常有,可能都有原因吧。
公關無法對上管理老板,老板不聽公關的建議,策略錯,就都錯了。比如還是花西子,公關甚至以一種悲壯地離職的方式,來表達了對老板的“不滿”。當然,如果內斗式的危機,公關就更失靈了,比如東方甄選。
如果問題基本說清楚了,“解”就清晰了。
2024年,我們該如何避免陷入危機呢?大叔也提3點:
1、避免陷入對立。
既然我們看到那么多群體摩擦爆發出的威力,對企業來說,最好的辦法的就是“躲”開這些敏感話題。所以,公關人的守門人價值要被重新重視起來,企業建立相應的“傳播黑名單”制度,把營銷、直播(主播)、市場、廣告、客服、門口保安等所有的消費者接觸點,都要“管”起來,“審”起來。
當然,公關部也有自己的坑要避開,比如“企業自媒體”不是“自媒體”,更不是“媒體”。
2、重建輿情系統。
這里有兩層意思:
一層就是輿情軟件,大叔上文提到的5個平臺,其實還漏了一個視頻號,據說現在沒有一個輿情系統能夠抓全視頻號的數據。輿情系統就相當于你的“哨兵”,具體不展開了。
另外一層就是危機公關體系,現在是“內容找人”的時代,當你的“哨兵”發現了敵情,如何在企業內部高效運轉,并給出決策,也非常關鍵,像五月天這種“91個小時”才有反應的效應速度,就是兩層“系統”都出了問題。
3、重建共情能力。
重建共情能力,確實有技巧,比如行動大于口說,你越在行動彌補上努力,就越能產生共情。比如國泰航空,從空乘歧視內地人,到直接招聘內地空乘,而“背靠祖國,連通世界”就是公關主導的文案共情,這就是完整的行動閉環。
再說幾個行動大于口說的,比如巴奴火鍋,真的就賠800萬給用戶。當然,潔柔更猛,不僅虧本照舊發貨,還給退款用戶介紹工作……大叔給了一個新的定義叫做“多巴胺式危機公關”。
老鄉雞也是化危為機,白送還道歉,給出公眾超預期的期待。還有胖東來,8頁調查報告就為了講清楚一次員工和消費者為啥吵架。大叔萬萬沒想到,餐飲行業的危機公關,反而成為23年為數不多的正面學習案例。
比如示弱,你越強勢,越不能產生共情。反面案例就是董明珠,她對王自如的“愛”和對孟羽童的“恨”,讓這位女老板離年輕人為主的公眾漸行漸遠。原本,“女性力量”才應該是董明珠的加分項啊。
比如換位思考,大叔上文提到了,企業總是很容易陷入甲方視角,缺少公眾和媒體視角,比如寶馬mini其實道歉一次就夠了,非要反轉輿情,結果鬧得啼笑皆非。
你可能會問,那是不是企業一遇到危機,一跪就沒事了呢?當然不是,需要先判斷危機的破壞力和真實性,這就是危機的復雜性,但你和公眾情緒對著干,一定沒好處。
這其實是大叔最想談的。
昨天,一位頭部互聯網平臺的pr專門找大叔喝了一個咖啡,就談到一個關鍵問題:如果媒體沒有價值了,公關還有啥價值呢?
我的回答是:沒人看報紙和電視,不代表沒人不看新聞。所有人除了吃飯和睡覺,都在消費新聞,只不過媒體平臺,從大河變成了一條條小溪流,但“一條條小溪又會最終匯成大河”,尤其是在企業遇到重大輿情的時候,總不能那個時候再重視公關吧?
我們總能看到,流量時代,都是玩流量;種草時代,都去種草;直播時代,都去賣貨;整個行業在往“實效”營銷走,大叔覺得,這本身是好現象。
但營銷強調“實效”和ROI的時候,反而更應該凸顯公關價值,分別是:“護航”能力、文案能力和共情能力。
恰恰是因為像新消費類品牌,借助互聯網與網友接觸的平臺和頻次都極大提升了,就更需要公關的護航能力。一個只會種草,投流,買量的品牌,遇到危機一臉懵逼,兩手一攤,這樣的品牌,不能稱之為“品牌”吧!
但現在的公關護航,已經從關系型向內容型轉移,即:你先得管住企業對外發聲的出口端,別亂說話,而不是只想著在媒體和平臺端“堵”和“刪”,素材刷屏時代,你刪得了嗎?
再談文案力和共情力。
大叔有一個記者轉型做公關的朋友,現在是某頭部線下商超的市場部總經理,他在今年就做了一個“實驗”,把傳統的菜市場變成了自己當年做媒體時的“報紙”。
通過媒體人的文案能力、公關人的共情能力,他把以前只有大爺大媽才會去的超市賣菜區域,變成了一種與年輕人溝通的新媒介,不僅在網上刷屏了,還做成了IP,更關鍵的是,帶動了生意。
通過公關思維去帶動生意,雖然超出了本文重點討論的“護航”價值,但公關“正+反”的雙價值體現和不可替代性,確實應該在2024年被重塑。
流量時代,公關價值也需要這樣的重塑。
但必須有一個前提:公關并不是所有企業的剛需,還會高度依賴于企業發展的階段以及老板對公關的認知深度。